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复仇者联盟:终局之战结束了,终极思考还在……

四野子弟 星空与内心 2020-09-13


美国科幻电影《复仇者联盟4:终局之战》(以下简称《终局之战》)几天前的全球票房已达25亿美元,步步紧逼《阿凡达》创纪录的28亿美元,有望冲刺全球票房第一。

我不是漫威迷,只是在合适的时间来到了影院附近,然后抱着好奇心欣赏了这部炙手可热的“巨片”。因为对之前的影片人物和历史情节不太熟悉,所以观影感受仅限于这集,也许和很多漫威迷的总体感受不太一样,若有冒犯请见谅。


  美国人:我的作品我的视角  


《终局之战》的英雄团队为了全宇宙的所有生命的福祉而战,从海报不难发现,团队成员共7男3女,9名白人1名黑人,外加1只浣熊,侧立的黑人是打酱油的,没 - 有 - 其 - 他 - 人 - 种!

这应该和美国主流社会的人种结构和性别地位是匹配的。从欧洲飘洋过海而来的白人创建了心目中的新世界,当然自视为新世界的主人了,黑人则早在美国建国之前就已经被贩卖到了美洲大陆,虽然几百年来地位低下,直到上个世纪60年代后期才在法律上获得了平等地位,但是原生文明根基较浅的黑人毕竟已经从宗教、语言和文化习俗上融入了美国。所以,就美国主流社会的传统心理而言,白人和黑人为主,其他人种为客。反映到影片,就是白人和黑人为主角,其他人为配角。宠物一向被美国人视为家庭成员,所以,浣熊作为团队一员也体现了美国人的文化。


  美国人继续拯救人类  


英雄团队的灵魂人物是“美国队长”。影片开始的时候,包括钢铁侠在内的大多数英雄都已经心灰意冷、归隐山田,个别成员例如雷神(很像古老欧洲的象征)竟然沦落到借酒浇愁、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境地,英雄们一副或悲观或颓废的景象。

在这个万众齐喑的时刻,如果不是美国队长依然一颗红心胸怀全宇宙,依然无比坚定正义的信念,依然绝对不放弃不抛弃,依然迎千难万险而不忘初心,依然四处点燃其他成员的斗志,那么,曾经的英雄们也只是一盘散沙、泯然众人罢了,他们哀伤、无助地接受了大反派“灭霸”安排的宇宙秩序,用麻醉和遗忘来逃避因失败和家人朋友消逝而带来的心理创伤。

所以,“美国队长”就像一开始就起好的名号一样:队长已经非我莫属,我是队长,谁都不要争,谁争我都不屑。一出场就已经内定是C位了,英雄中的英雄,战斗机中的战斗机!没办法,谁让人家又有使命感,又有正义感,又有担当,又德才兼备,又青春不败,又长得帅,臀型又好看(不是我说的,是电影台词说的),说话又好听呢(不是我说的,是另外一名广西人说的)。



  小我即大我,大我即小我  


影片有宏大的叙事,有复杂的人物关系,有跌宕起伏的情节,但真正打动我的还是小我的温情。

钢铁侠是英雄团队中最具人性的一员,他不像其他英雄那样,肉身就自带神奇功能,他的肉身与常人无异,他纯属智慧改变命运,科技成就自我。

钢铁侠自成人独立以来,倚仗惊人的科技智慧和财富,过着让无数人羡慕的名利双收、玩世不恭、高调奢华、挥金如土、纵情声色、我行我素的任性生活,高兴的时候还不时施行救弱者于水火的义举。而当他意志消沉,选择从绚烂归于平淡之时,又有一个琴瑟和谐的妻子、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陪伴,一家人和和美美、岁月静好地过着温馨的小日子。

一切都如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信条“达则兼济天下,退则独善其身”那样,一切都是那么的世俗,又是那么的人生赢家。

然而,当钢铁侠穿越回过去执行任务时,巧遇了他的工作狂兼科学家父亲。当年的父亲因为忙于工作,对家庭关心不够,对尚未出生的钢铁侠抱有交织着欣喜、忧虑、希望、不知所措的复杂感情。从小就认为父亲不喜欢自己、父子关系淡泊的钢铁侠,和不知情的父亲进行了一场冰释前嫌的对话。

父亲:为了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。

父亲:(你知道如何成功地应付吗?)别让你的过去决定你的未来。

儿子:再多的金钱也换不回时间。

儿子:谢谢你给我的一切。

知情的儿子和不知情的父亲在拥抱中依依惜别,钢铁侠和他的父亲和解了,和他的过去和解了。任何人都可能犯错,都曾经犯过错,未来也许还会犯错,但是,不要沉溺于过去,不要畏缩于此时,你的未来仍由你做主!

黑寡妇在和鹰眼争相献祭之前也说了类似的话:我从来不以一个人的过错来评价他。

美国队长激发了钢铁侠的使命感,而和父亲的相遇则释放了钢铁侠的大我。影片的最后,当大反派“灭霸”即将打出毁灭全宇宙的响指之时,唯一有机会抢回宝石的钢铁侠奋不顾身,将宝石嵌入手套,抢先打出了响指,一举摧毁了凶悍无比、不计其数的反派们。全宇宙得救了,英雄们幸存了,而宝石强大的辐射,却摧毁了凡体人胎的钢铁侠(英文直译是“铁人”)。

最后一刻,他直视如神一般不可战胜的大反派“灭霸”的眼睛,说出了人生的最后一句话:我 - 是 - “铁” - 人!

最终,还是凡人英雄,而不是其他类型的英雄,决定了宇宙的命运,决定了人类的命运!他将小女儿睡前对他说的“爱你三千次”,转述给了所有他珍视的生命,完成了小我与大我的统一。


  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  


影片末尾,美国队长再次穿越回去,他要完成最后的任务。一向拥有不老青春的他,归来后却变成了一名恬淡幽深的小老头,默默地坐在湖边的长椅上,无声无息,虚弱无力,然后,他将标志性的盾牌交给了“猎鹰”,犹如将“美国队长”的职责传给了精壮忠诚的黑人战友(有什么含义吗?想起了奥巴马……)。

代表人类正义和美好理想的美国队长,在完成宇宙永久和平的任务之后,从大我回归小我,他记住了钢铁侠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:你不想她吗?你也可以的(像普通人一样过自己的人生)。

于是,他穿越回去,完成任务,放下一切,和心爱的女孩完成了那支从未完成的舞步,在那个时空里,与她一起慢慢变老……


  反派亦有梦想和情怀  


大反派“灭霸”并非俗套意义下的坏人。创作者对这个角色的非脸谱化设计,让这部电影作品拥有了哲学意义上的思考:人性优先,还是理性优先?二者的矛盾有解吗?

to be or not to be, that is a question.  

哈姆雷特王子很纠结,可英雄们和反派们一点都不纠结。

英雄们义愤填膺地站在人性优先的立场,认为生命的生存权、生命的自由权、生命的情感高于一切。

而“灭霸”骄傲地屹立于理性优先的立场,他认为生命的自由繁衍,将会透支宇宙的资源,将不可避免地危及整个宇宙的安全。因此,必须毁灭宇宙一半的生命,以维持宇宙的稳定运转。别人看来是残暴和无情,在他看来是绝对理性的必要选择。

为了这个坚定的信念,他殚精竭虑,无畏强敌,冷静到冷酷地屠杀一切反对派和挡道者,在必要的时候,甚至不惜忍痛舍弃至亲的女儿。

中国历史上仅次于圣人的亚圣孟子曾经说过一句非常霸气的名言:“自反而缩,虽千万人,吾往矣!”翻译成现代汉语,就是说:“如果经过我的反思,确认它符合道义,那么,即使有千千万万的人反对我,我也会勇往直前,毫不畏惧!”

“灭霸”,就是这么一个人!犹如西方政治学家马基雅维利在《君主论》中所宣扬的伟大君主一样。

这样的人,意志和信念一样坚定,计谋多端,为了心中认定的崇高理想,可以抛弃任何道德,不惜牺牲一切。在残酷激烈的战场上,面对蜂拥而来的英雄们,他似乎恨铁不成钢地说:“(不像你们那样)我从来不让个人感情影响我的判断和行为……只要有人牵挂过去,就不会迎接未来。”他始终认为,他的杀戮行为符合整体宇宙的利益。

此时,我想起了秦始皇。也许,他们是同一类人。

当钢铁侠打了那个致命的响指,自知大势已去的“灭霸”,并未环视周围顷刻间烟消云散的忠诚部众,他绝望地低下头,落寞地慢慢坐下,似乎太累了要休息一下,又似乎想思考些什么,他,安静地接受了天命:生命解体,消散为点点的宇宙尘埃……

孤独落寞的“灭霸”,在原来的时空中,打败了英雄联盟,成功地毁灭了宇宙一半的生命,然后,抛弃功与名,舍弃权与利,功遂身退,自废武功,解散了部众,一个人毫无戒心地偏居于穷乡僻壤,像原始人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。甚至为了断绝宝石带给世人的诱惑,不惜亲手毁灭了它们,自觉自愿地放弃了最后一个,也是宇宙中最强大的攻击装置。

可是,落败的英雄们却不放过他,偷袭他,砍掉他的手,严刑逼供,砍掉他的头颅……

复仇者这么做,有充分的义愤和理由。只是,冤冤相报何时了……

宇宙,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。“灭霸”,在他的世界中,无疑也是一个英雄,一个不为人类所理解的悲剧英雄!

复仇者联盟的大结局,人性最终战胜了理性,或者说,绝对理性。

作为人,我们理解人性,坚信人性,珍惜人性,为人性而战!

信念不同,立场不同,则价值观不同,道德观不同。

冷战后,美国政治学家亨廷顿所著的《文明的冲突》,何尝不是在反映类似的现实,预测类似的危机。他认为,世界有七大文明,即中华文明、日本文明、印度文明、伊斯兰文明、西方文明、东正教文明、拉美文明。各个文明之间的冲突,将决定世界的格局。文章发表于1993年,8年后的2001年,911事件爆发;26年后的今天,中美关系全面恶化。

正视问题,是为了更早更好地处理,是为了将不可避免的危险降到最低状态。

《终局之战》播完了,漫威迷还在。

“灭霸”消失了,他的思考还在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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